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自作主张地为她找弟子什么的……
直到现在，其实我也还是有一点犹豫呢。
嘛，现在就先犹豫一阵罢了。
“礼尚往来，既然你好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么我这边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眼下你还是会因为看不清前路和迷茫害怕吧，我好歹是有自觉的，既然是我导致的，自然也要负其一定程度的责任。啊……还是说眼下只希望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是想要回去，回到亲族身旁的话，这种要求也没有问题，我立刻就会把你送回去，那么……怎么样？”
虽然是给了额外的选项。
但看样子陆灵溪没有选择那条路的意思，她似乎早就做好准备了吧。于是她开口问我：
“您到底还会不会将我收为弟子？”
我挠了挠头。
果然是这样啊……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全盘托出吧！
“直接说结论的话，就是我从未想过要收你为弟子。只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发现你的确算是一块修道美玉。所以我姑且具提出了那个‘游戏’。想要再深入观看一下你的心性如何……就结果而言，相当不错。即便是那种情况下，你也能从我的行动和言语中推测我的背景，甚至还颐指气使地让我直接干掉你名义上的男朋友。我知道的，我在提出条件后，你的杀心甚至起得比你男朋友还要快。你甚至想要直接越过‘规则’。虽然我当时对你冷嘲热讽，但其实那是不错的加分点哦？我没有及时出手以至于你差点被那个男的掐死时也是，你竟然没忘了怨恨我……还真是给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你那时候不论是气势很棒，而且那份‘周围人都该死’的怨怼也很符合她走得路子。”
“她？”
很快就抓到了重点啊……我笑着点了点头：
“‘她’……算是我母亲的……后辈兼朋友？我并没有将你收为弟子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或许适合做那一位的弟子……不过，其实我本人也有点犹豫。这世间倒是也不缺代师收徒，但是代长辈收徒终归还是有些不合适。我觉得你挺不错的，不代表就能在她那边过关。要知道有些人为了选取一位合乎心意的弟子，甚至都不在乎观察测试逾百年。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有自信我的笑容是那种“温暖大哥哥”的笑容：“我会将你引荐给她，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收你。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那么届时我会将你送还到这里，送还到万梅国。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依然能过上不错的人生。不过也就是一般富贵女子的有钱人生罢了。但是相对的，如果你现在就回去的话……那么我会祝你成为皇后，甚至就连皇帝也必须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届时就算你想在宫里眷养面首，皇帝也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我会让你成为那个‘一人’。”
当然无法将她直接扶到皇帝的位子上，但是让她“如皇帝般”还是很简单的。
我是不比那一位，眼下真的是没有直接挑战儒家规矩的胆子。
来吧，让我听听你的回答，陆灵溪……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走。”
“……还真是痛快啊。嗯，看样子也不像是没有过脑子……真的决定好了吗——嘛，这样的问题未免太过多余了是吗？”
只要看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
她是认真的。
是在理解了一切，知晓了一切后，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我走。
一般来讲，若是听闻自己有望被仙家收为弟子，就算只是存在着些微的可能性而已，那些普通人也往往都会情难自禁。三叩九拜哭天抢地，不知情的外人见了只会以为他们有病。
但是陆灵溪并非如此，她似乎总算是收拾好了情绪，涤尘净身符似乎也帮着他冷静了下来。
而且……近几个时辰的观察后我也明白了。
常人对修道成仙是有着近乎于病态的憧憬和艳羡的。人登山而成仙，而到这些修道士行走于山下时也总是能够轻易地获得凡夫俗子的敬重和崇拜。一方面是因为诸多名门正宗都会遣门下弟子下山游历，除魔卫道，这让平常百姓也得以窥见山上仙师们的神通；另一方面则是那些亦真亦假流传甚广的各类神怪传说，让民众对修道士们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己的孩子有修道之姿，于是就此离家修行，即便接下来终生都有可能无法再见到亲骨肉一面，家长也愿意与孩子告别……这在山下是很常见的。
明明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明明应该是不可替代到的家人……
某种角度上讲，这也是普通人的执念吧。
但是陆灵溪并没有那种欲望。
她选择跟我走，选择去试试看我所说的那位女性到底会不会愿意收她为徒……
与其说她是想上山修行，不如说是不想再回万梅国了吧。
毕竟那里没什么好的回忆。
她一介弱女子，又没有其他门路，于是干脆就黏上我了，是这样吧？
哎……当初直接将定国公一家三口杀了之后就跑路会不会好一点……
还是别瞎想了。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放到立起的膝上慢慢看了起来，同时跟陆灵溪说道：
“大概要到明日午时才能回到我家。饿了的话就想‘啊我好饿’，渴了的话也是同理，这间书斋会满足你的愿望。困了的话就在那边躺下睡觉吧。现在也已经要接近子时了。你的后背现在也应该有枕头了。当然也不用担心冷热的问题。那么就这样。”
该说的都说完后，我就沉浸在了书本的世界里。
都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需要我盯着照顾吧。
（这两天还真是过得相当着急忙荒……然后凌晨发的上一章本来应该是昨天的，结果到底没写完。这一章则算是今天的份儿。眼下还勉强能日更，不知道接下来……不管怎么说，各位端午节快乐！！那么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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